引言
希腊文明对蛮族的防务,传到罗马人身上。他们办理这种防务,未用充足的兵力,或通盘看来,未用相当的努力;可是最初为达到这*事目的起见,他们筑了一条埃及大道,这条路早在波利比乌斯时即已由西岸两大港口阿波罗尼亚和都拉奇乌姆横贯内地而至德萨洛尼卡,以后又延长至赫布(即马里特扎[Maritza])。
新省成为天然的*事基地,由此地一方面对好乱的达尔马提亚人采取行动,一方面对那些移居希腊半岛北部的伊利里亚人、凯尔特人和色雷斯人各部落做远征,这些事我们将于下文在其有历史关系之处加以阐明。比起马其顿来,希腊本部较有以蒙上国施恩而自庆的理由;罗马的亲希腊派大概以为波尔修战事的遗*已渐消灭,希腊的一般情形已渐有进步。
现在优势*中最激烈的煽动家如埃托利亚的李锡斯库斯、彼奥提亚的穆那西普、阿加那尼亚的克雷玛达、伊庇鲁斯的恶人恰罗普,体面罗马人甚至不许其入门的,皆已陆续入了坟墓;另一辈人长大,旧忆念和旧仇恨已归消灭。元老院以为大宥大赦的时期已至,阿喀亚的爱国志士已被囚在意大利十七年,阿喀亚公会无时不要求释放他们;到了年即前年,罗马人把尚未死的开释。然他们却错了。罗马人尽管亲爱希腊,却如何不能真正与希腊的爱国精神成立和解,最明显的表示无过于希腊人对待阿塔鲁斯王朝的态度。
国王尤美尼二世系罗马人之友,在希腊极遭嫉恨,可是他才与罗马不睦,便忽然成为希腊的人望,希腊怀抱希望的人士预料外国羁绊的解脱现在必来自波加蒙,一如往日来自马其顿。如今罗马听任希腊各小国自理其事,社会的日益崩坏特别显见于这些小国之中。这地方成为一片荒凉,非由于战争和疠疫,而由于上流阶级日益不愿为妻子所累;另一方面,犯罪者和浪人大半仍群趋希腊,以候招兵官来此。各民社日趋下流,债台越筑越高,在经济上名誉扫地,因此信用荡然;有些城市,特别是雅典和底比斯,在经济困难时直接从事于盗匪业,劫掠邻国。
各同盟内部的不睦——例如阿喀亚同盟的情愿分子与不情愿分子的不睦——绝未平息。罗马人似乎以愿望为事实,信赖那昙花一现的平静,果若是,他们不久便和,从任何方面看,希腊的后辈绝不佳于前辈或智于前辈。希腊人立即觅一机会向罗马人挑衅。约在年即前年,阿喀亚同盟现任主席狄亚厄斯为掩护一件恶事起见,在公会里发表主张,谓拉凯戴孟人为阿喀亚同盟一分子,同盟让与他们的特权——即免受阿喀亚的刑事裁判和有单独派人使罗马之权——并未经罗马人的保证。
这是无耻的谰言,可是公会当然以愿望为事实,阿喀亚人表示要用武力证明其说之不谬,斯巴达人力弱,暂行屈服,或更正确地说,阿喀亚人所要求交出的人士离城往诉于罗马元老院。元老院照例答以将派委员团调查此事;可是两方使者不报告答语,却在斯巴达和阿喀亚一同宣布元老院已做利于他们的判决。现在阿喀亚人更觉得既为罗马的同盟,便与罗马居平等地位,又因为罗马人攻假腓力于色萨利时阿喀亚同盟曾施援助,所以更自觉在*治上的重要;他们遂于年即前年派将*达摩克利图斯率兵入拉科尼亚。
罗马派往亚洲的使者路过此处,听梅特路斯的提议,警告他们维持和平,候元老院委员到来,结果无效。一场战事发生,斯巴达人阵亡了将近一千,如果达摩克利图斯为将与从*不是同样无能,则斯巴达必被攻陷。达摩克利图斯遭罢免,继任人狄亚厄斯系煽起这全部祸害的人,热烈继行战事,同时他向那为人所畏的马其顿司令保证阿喀亚同盟的十足忠实。人所期望已久的罗马委员团旋即出现,以奥勒利乌斯·欧勒斯特斯为领袖;现在停战,阿喀亚公会在科林斯集会,以听取委员团的通告。
这通告的性质出人意料,并且令人极感不快。把斯巴达并入阿喀亚的各国同盟,本是悖理强迫的举动,罗马人已决定把它取消,并且对阿喀亚人一概采用强硬的行动。数年前(年即前年),阿喀亚人曾被迫使埃托利亚的普勒隆城脱离同盟,现在他们又奉命放弃自第二次马其顿战争以来所得的一切领土——即伯罗奔尼撒的科林斯、奥科美努斯、阿哥斯和斯巴达以及欧埃塔附近的赫拉克利亚——,把他们的同盟降到汉尼拔战事结束时的状态。
阿喀亚的代表一闻此事,甚至不待罗马人毕其言,便即刻跑到市场,把罗马的要求通告群众;于是在朝在野的暴徒异口同声地决定,立即把在科林斯的拉凯戴孟人尽行逮捕,因为他们遭场灾祸,不是斯巴达招来的吗?因此,捕人时的情形极为混乱,以至于一个人有拉科尼亚的姓名或一双拉科尼亚的鞋,似乎都足为被捕的理由;真的,拉凯戴孟人避难于罗马使者的寓所,阿喀亚人竟入内把避难人捉走,向罗马人发出激烈的言论,不过没有逮捕他们。
罗马人愤愤回国,在元老院里苦苦陈诉,并且不免言过其实;可是元老院对希腊人的一切措施总是不为已甚,所以起初只限于建议。用极温和的形式,受了侮辱而几乎不谈赔偿,塞克斯图斯·尤利乌斯·恺撒在埃吉乌姆的公会里重申罗马人的命令(年即前年春间)。可是阿喀亚的领袖人物以新将*克里托劳斯(—年即前—前年为将*)为首长,他们都是精通国事、熟谙*术的人,他们仅由这种事实得一推论,以为罗马对迦太基和维里亚都的地位必甚不利,他们便立刻欺侮罗马人而不已。
他们请求恺撒商洽在台介亚开一个双方代表会议,以解决这个问题。他照办了,可是恺撒和拉凯戴孟的代表枉在那里等候阿喀亚人很久,克里托劳斯才单独出面,通告他们说,只有阿喀亚人的大会有处理此事的资格,此事只能在公会中,换言之,就是在六个月后,才能解决。于是恺撒回到罗马。由克里托劳斯的建议,阿喀亚的新国民大会正式向斯巴达宣战。就是到了现在,梅特路斯仍试用和善的方法解决争执,派使者往科林斯;可是国民大会的分子大半是这座殷富工商业城市的百姓,他们的叫嚣压倒了罗马使者的声音,迫使他们离开讲台。
克里托劳斯宣称愿罗马人做他们的朋友而不愿罗马人做他们的主人,这话受到不可言喻的欢迎;公会会员欲加干涉,他却是群众所敬爱的人,群众保护他;当时有“富人大逆不道”,“需要*事独裁”等讽刺,以及“众多民族和国王即将背叛罗马”等神秘的暗示,都博得赞赏。有两个决议明示此种运动的动机:一个是一切俱乐部都应永久存在,一个是一切债务诉讼都应搁置到恢复和平的时日。
如是,阿喀亚人有了战事,他们甚至也有了真同盟,即底比斯人和彼奥提亚人,还有喀尔基斯人。欧埃塔附近的赫拉克利亚已遵元老院的法令,脱离阿喀亚同盟,年即前年年初,阿喀亚人为使其就范,进兵入色萨利。元老院决定派执*官卢奇乌斯·穆米乌斯往希腊,尚未到任,所以梅特路斯负责用马其顿的兵团保护赫拉克利亚。阿喀亚-底比斯的联*一听得罗马人进兵,便不再谈作战,他们只想用最好的方法再回到安全的伯罗奔尼撒;*队急急忙忙地退去,甚至弃德摩庇莱(即温泉关)这据点而不守。
但梅特路斯加速追赶,在洛克里斯的斯迦法亚附近追及希腊*,把他们击破。希腊*被俘和战死的很多,损失重大,克里托劳斯从此无声无息。残余的败*散为孤单的队伍,流浪各地,无处肯加以收容;帕特莱*覆没于福基斯,阿迦第亚*团覆没于契罗尼亚;北希腊全无敌踪,只有小部阿喀亚*和底比斯人结队奔逃,到得伯罗奔尼撒。梅特路斯欲以最宽和的手段使希腊人放弃其愚妄的抵抗,例如他下令除一种例外,一切底比斯人都准享自由。
他这善意的努力所受的阻碍,不在人民的黾勉,而在那些首领忧虑自身的安全,拼命抵抗。克里托劳斯死后,狄亚厄斯重为元帅,号召一切能胜兵役的人到土腰,并下令把希腊籍奴隶一万二千名都编入*队;富人被勒缴贷款,爱好和平的人士是凡不肯纳贿于暴主以赎命的,都受到残酷的迫害,人数减少。于是战争不息,战争的情况也不异于前。阿喀亚的前锋四千人隶阿尔迦美尼斯的麾下,驻在梅伽拉,一见罗马的旌旗便即刻溃散。
结语
梅特路斯正要下令进攻土腰上的主力*,适值执*官卢奇乌斯·穆米乌斯带少数从人来到罗马大本营,接任统帅。同时,阿喀亚人乘罗马前哨太欠戒备,进攻得胜,胆气益壮,遂在土腰上的琉科庇特剌向兵力约多一倍的罗马*挑战。罗马人毫不迟疑,起而应战,罗马骑兵六倍于阿喀亚的骑兵,一开始,阿喀亚的骑兵便全体溃逃;重装步兵抗拒敌人,直至罗马精兵的侧击使他们队伍凌乱而后已。这便结束了抵抗。狄亚厄斯逃回家去,先杀其妻,而后服*自尽。一切城市都投了降,毫无抵抗;甚至那坚不可破的科林斯,穆米乌斯因为怕有埋伏,迟疑三日不敢入其城内,也不战而为罗马人所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