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阿塔鲁斯王家与他同归于尽。遇有此事,按至少在罗马属国有效的宪法,末主可用遗嘱处理继统问题。他竟用遗嘱把他的王国传给罗马人;末主如患狂疾似的一生痛恨其臣民,现在这个念头是否即以痛恨臣民为动机,抑或他的行动只是进一步承认罗马的实际主权,我们不能断定。遗嘱既成,罗马人接受这份遗产,于是在罗马互相冲突的**之间,阿塔鲁斯王家的土地和财宝问题忽成为一个引人争竞的金苹果。
在亚细亚,这御制的遗嘱也激起了内战。尤美尼斯二世的私生子亚里斯托尼库斯见亚洲人即将受外族的统治,凭借他们对于外族统治的嫉恨心,他出现于士麦那与浮开亚之间的一个小城琉开,要求王位。浮开亚和其他城市都归附他,但埃菲苏人见到只有与罗马团结不解始能保全他们的特权,便在海上把他击破,他不得不窜入内地。人们以为这运动已告消灭,他却忽然率领着“太阳城的公民”,就是说,率领着他所整批招来享自由的奴隶,占据吕底亚的城市泰亚提拉和阿波罗尼斯以及阿塔鲁斯王朝属下的一部分城市,并且号召色雷斯的佣兵投他麾下。
这斗争实为严重。亚洲没有罗马*队,亚洲自由城市及比提尼亚、帕弗拉哥尼亚、卡帕多奇亚、本都、亚美尼亚等属国君主的助战兵均不能抵挡争位者;他以武力深入科洛丰、萨摩斯和明都,至年即前年终罗马*登陆亚洲之时,他父亲的王国几已全受他的统治。罗马*的元帅是执*官兼大祭司普布利乌斯·李锡尼乌斯·克拉苏·穆奇亚努斯,他是罗马一个最富也最有修养的人,在演说和法学上均著盛名。他将围攻争位者于琉开,可是准备此事时过于轻敌,竟遭敌人袭击,兵败,身为色雷斯的队伍所擒。
但他不许这种敌人把罗马元帅作为俘虏陈列出来,自鸣得意;擒住他的蛮族不知他是何人,被他激怒,把他处死(年即前年初)。他已身死,人始识得他是执*官。卡帕多奇亚王阿里亚拉德似乎与他一同覆没。可是这场胜利后不久,亚里斯托尼库斯为克拉苏的继任人马尔库斯·波裴那所攻,他的*队溃散,他自己被围在斯特拉托尼西亚,为罗马人所俘,以后不久,便在罗马城被处死。
波裴那猝死以后,罗马人委任曼尼乌斯·阿奎利乌斯平定最后仍行抵抗的城市,并且确实地整顿此地(年即前年)。罗马所循的*策与在迦太基境的无异。阿塔鲁斯王国的东部被划归属国君主,以免罗马人守边因而须在亚洲常驻戍*的必要;台尔密苏归于吕基亚同盟;其在欧洲的领土色雷斯合并于马其顿省;所余领土组织成罗马的一个新省,此省一如迦太基的领土,也不无计划地以其所在的大洲之名为名。此地昔日向波加蒙缴纳的赋税全部豁免;所受待遇与希腊和马其顿所受的一样宽和。如是,小亚细亚最大的国家成为罗马的一省。
西亚细亚洲其余众多的小国和城市——比提尼亚王国、帕弗拉哥尼亚和高卢的诸国,吕基亚、迦利亚和潘菲利亚诸同盟,西齐库斯和罗德斯等城市——仍守着往昔有限的关系。在哈里斯河外,卡帕多奇亚王阿里亚拉德斯五世菲洛帕托(—年即前—前年)与其借助于叙利亚的弟兄赫洛佛尼斯争位,多赖阿塔鲁斯王朝的援助,始能保其地位,以后卡帕多奇亚大体遵循波加蒙的*策,不但绝对效忠于罗马,而且倾向于希腊文化。
此时以前,卡帕多奇亚差不多是个野蛮地方,阿里亚拉德斯始输入希腊文化,同时也输入希腊文化的荒淫无度,如崇奉巴克楚和游行演戏团——即所谓“艺术家”——的放荡行径。与波加蒙伪王战争时,此王因忠于罗马而丧生,为报答其忠节起见,罗马人不但保护其年幼的嗣子阿里亚拉德斯六世以抗本都王的篡夺企图,而且给他阿塔鲁斯王国的东南部莱考尼亚和其东边前曾属于西利西亚的一地。
最后,在小亚细亚东北部的远处,海上的“卡帕多奇亚”,或简称为“沿海国”,即本都,其疆域和重要性都有加于前。马格尼西亚之战以后不久,本都王法那斯即扩大其领域至哈里斯河外的远处,达到比提尼亚边疆上的提岛,特别是他占据了殷富的西诺培,把这座希腊的自由城市改为本都王的驻所。
因此受这种侵占之害的邻国以尤美尼斯二世为首领,对他作战(—年即前—前年),在罗马调停之下,他被迫许诺退出伽拉提亚和帕弗拉格尼亚;但由事实的经过看来,法那斯及其嗣子米特拉达特斯五世尤厄格特斯(—年即前—前年)在第三次布匿战争和对阿里斯托尼库斯之战中都是罗马的忠实同盟,他们不但仍据有哈里斯河外之地,而且实际对帕弗拉格尼亚和伽拉提亚的诸国仍保持其保护权。
只有在这个假定之下,我们才能说明下列事实:何以表面上因为他在对阿里斯托尼库斯之战英勇立功,实则因为他纳巨额款项于罗马将*,阿塔鲁斯王国瓦解之后,米特拉达特斯竟能由罗马将*之手领得弗里吉亚地方。另一方面,此时前后,本都王国向高加索和幼发拉底河源方面扩张到何等限度,我们不能断定;但亚美尼亚西部恩得雷斯和迪维里基附近之地即所谓小亚美尼亚似乎已包括在本都王国之内,为其属郡,至于大亚美尼亚和梭芬则自成独立的王国。
小亚细亚半岛上的*治既大体受罗马的支配,虽则有许多不愿或违反罗马志愿的事,占领的方式却也大致由罗马来决定,可是陶鲁斯山和幼发拉底河上游以外下至尼罗河谷的辽阔地域,则多半仍听其自主。诚然,年即前年调整东方时所本的原则,即哈里斯河和陶鲁斯山应为罗马藩属的东界,并未为元老院所遵守,而且以其性质而言,也无法遵守。自然界的地平线是个幻觉,*治上的地平线也一样是个幻觉;如果叙利亚王国可有的战船数和战象数均为和约所规定,如果叙利亚*听罗马元老院的吩咐,退出那已半入其手的埃及,此中便有完全承认霸王与属国的关系在。
因此,叙利亚和埃及的继统争执也都请罗马*府来解决。在叙利亚,安条克·埃庇法尼斯死后(年即前年),塞琉古四世之子德米特里乌斯(以后改名梭托)正为罗马质子,与前王安条克·埃庇法尼斯未成年之子安条克·尤帕托争王位;在埃及,自年即前年以来,托勒密·菲洛梅托(—年即前—前年)即与其弟托勒密·尤厄格特斯二世,别号“肥王”的(死于年即前年)共掌国*,至年即前年菲洛梅托被其弟逐出本国,亲到罗马谋复位。
元老院处理这两件事,完全用外交方法,并且大致以罗马的利益为准绳。在叙利亚,德米特里乌斯较为有理,却遭废弃,于是安条克·尤帕托被承认为王;元老院使罗马元老格涅乌斯·屋大维担任幼王的监护,我们可想而知,他为罗马的利益来施*,按年即前年的和约来削减海*和象*,有完成此国的*事毁灭之势。在埃及,不但菲洛帕托的复辟告成,而且——一方面要消灭两兄弟的争端,一方面要削弱埃及那依然巨大的势力——把昔兰尼由埃及分出,作为尤厄格特斯的分地。
不久以后,一个犹太人写道:“罗马人愿使何人为王,便立何人为王;他们不愿何人为王,便把何人逐离其国土和人民。”可是往日罗马与腓力、安条克和波尔修发生纠纷时,元老院一概显出才能和魄力,这次用同样的才能和魄力毅然干涉东方的事,却是长久期间中的末次。虽则*府内部的腐败最晚影响到外事的处理,可是终久必影响外事。*治动摇无定;他们让那才入掌握的纲纪归于废弛,几至失坠。叙利亚的监国被害于劳第恺亚,被废的伪王德米特里乌斯竟逃出罗马城,胆敢以得有罗马元老院的充分许可为口实,废去幼君,篡夺其祖国的统治权(年即前年)。
不久以后,埃及王与昔兰尼王争夺塞浦路斯岛,双方开战,元老院先把此岛断归长兄,后又把它断归幼弟,结果与罗马最近的裁判相反,此岛终于仍属埃及。如是,在罗马*府权力极盛之时,在国内外极为太平之日,其*令却为东方弱国所讪笑,其声名受人侮辱,其所监护的人和委员均被杀害。七十年前,伊利里亚人曾这样杀害罗马使者,当时的元老院曾为殉难人立碑于市场,并以陆海*问杀人者之罪。此时的元老院也命人按旧习惯为格涅乌斯·屋大维立碑,可是他们不运兵到叙利亚,却承认德米特里乌斯为叙利亚王。
结语
现在,当然他们十分强盛,似以自保声誉为多事。同样,不但不顾违反元老院的法令,埃及仍保有塞浦路斯,而且菲洛梅托死后(年即前年),尤厄格特斯继其位,因此两国又合而为一,元老院对于此事也听其发生,不予反对。